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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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 章
李樂妍步子剛往前跨了兩步,迎面樹底下的陳星開口叫住她:“嘛呢?我在這兒,你往哪兒去?”
“啊…星星。”李樂妍步子被強行叫住拐了個彎,走到陳星面前,女生看著她手邊提著的兩杯檸檬氣泡茶,彎了下眼角。
陳星輕車熟路地接過來,插上吸管喟嘆一聲,捏捏她的臉:“看不出來啊小可愛,什麽時候觀察這麽仔細了,連我最愛喝的奶茶都知道。”
“嗯,還加了冰呢,謝啦!”女生說完在她臉上吧唧一口,順手往她手心塞了顆旺仔牛奶糖:“走吧,外面太熱了,跟我回家吹空調去。”
丟下這句話,陳星就摟著李樂妍往自己家走,女生步伐踉蹌著走遠,好友的性子大大咧咧,李樂妍只匆忙向對街的方向再看一眼。
少年的衣角剛擦過門簾。
心裏那點數不明的失落撤回在腳步裏。
-
與此同時,小餐館中風扇搖晃的空間裏,少年衣角清淡的海鹽味道淡淡漂浮,隔離熱氣的玻璃門再度被推開。
劉勝提著一帶冰鎮汽水從外面進來,額頭冒著細汗,拉開椅子在沈誠面前坐下,將裏面的農夫山泉往前單拎出來,往前一推:“誠哥。”
沈誠:“辛苦。”
“誠哥跟我客氣什麽。”劉勝說著隨手抽了張紙巾擦汗,又往風扇的方向挪了下屁股,等迎面褪去一身暑氣後方才開口:“欸這幾天到底是什麽天氣啊,就我剛才往外跑這一圈,你們看。”
說著把後背轉過來給他們瞅了眼:“我這衣服跟去蒸了桑拿似的,都快能擰出水了。”
聞言周遭傳出幾聲笑,徐浩笑得胳膊直顫,一抖一抖地看過來:“不是我說勝兒啊,你這演講水平德雲社沒你真是可惜了。”
“滾滾滾。”劉勝笑著罵了句臟話,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個來回,桌上的菜也剛好上齊,沈誠接過消毒筷遞給他們,白皙的指節捧著陶瓷碗開始扒飯。
說來也玄。
現下這群人明眼人瞧著都覺得天南不扯地北,感覺都不是一路的人。
偏偏沈誠融在這鬧鬧騰騰的喧囂裏,也絲毫不見違和。
就好像,他合該是被熱烈包圍的。
與徐浩他們正式熟起來是在體育課上的籃球賽,當時一直和徐浩他們打球的鄰班男生請了病假,在班裏隨便拉的人都有點配合不穩。
一群血氣方剛的男孩子為這事兒鬧得不太愉快,又不甘心就這麽散場,幾相躊躇郁悶之際,沈誠邁著步子走過來,點了點徐浩的肩:“加我一個,可以嗎?”
然後就這麽,毫無征兆地在一起打了場球。
其實當時沈誠點他的時候,徐浩心裏是有一點不上不下卡著的,他捏不準沈誠到底是個什麽想法。
該說不說,沈誠第一天上課照紀律的氣場,徐浩心裏記得門清,對此印象格外深刻。
一高中生開學第一天就能把紋身亮出來,再加上沈誠之前論壇上的那點傳聞,學校裏說什麽的都有。
有說沈誠是混社會的,學校外面結交了一幫三教九流的朋友,也有說這人看著就不是什麽善茬的,中考失利就是因為惹了不該惹的人犯了沖,更有甚者,說沈誠家裏是道上混的,這點就過於離譜了,徐浩沒信。
但心裏多少是受了點影響,因此,之前到哪兒都能迅速和班裏打成一片的徐浩,這次也沒敢主動去勾搭沈誠。
倒是沒想到有些緣分拐著彎都能找上門,不可否認,沈誠手搭上他肩的那瞬,徐浩連幹架的姿勢都想好了。
但對方只是輕飄飄在他耳邊落下一句——“想打個球。”
一群人就這麽開了局,結果當然是出乎意料,沈誠運球的動作熟練,打法靈活多變,即便是第一次和他們配合,也能切換自如。
幾個籃板搶下來,芥蒂也放下不少,許是那天的配合太過默契,後來體育課,又一起打了好幾場,關系自然熟稔不少。
男生之間的友誼也挺奇怪,幾場球就打出了一幫兄弟,後來了解的多了,徐浩也隱約知道謠言不是那麽回事。
但沈誠對此沒有多提,他也不好腆著臉問。
總歸人家不願說,問多了也沒意思。
徐浩這點看得挺清,從來沒問過沈誠什麽,一夥人就在一起愉快地打球,一晃到軍訓,又分在了一個連隊,就跟葫蘆娃爺爺扔了條藤似地湊在一起了。
這會兒徐浩和劉勝兩人一來一去幾個來回,沈誠正專註挑著眼前的芹菜肉絲,冷不丁又聽見劉勝說了句:“不過就這大熱天,檸度門口都還有人排隊呢。”
檸度是南和街一家奶茶店。
劉勝說著夾了一塊雞翅:“聽說是搞什麽第二杯半價的活動,本來還準備去打包幾杯檸檬水,一看那架勢,實在擠進不去,這才轉頭去買汽水了。”
說完又咂摸了一口肉:“不過要說擠這種活動,還得是她們女孩子,你們猜我剛才看見誰了?”
“誰啊?”旁邊的男生配合著接話。
徐浩沒好氣地翻個白眼,見劉勝一拍桌子:“陳星和李樂妍啊。”
語氣裏的興奮不加掩飾,徐浩當即聽得又是一陣肩膀直顫,笑得咳了兩聲,接過沈誠遞來的水杯喝了兩口才緩下來。
徐浩掀著眼皮看劉勝:“沒見過女的?看見她倆激動成這樣。”
劉勝被他說的臉皮一熱,瞪了徐浩一眼繼續開始說:“你懂什麽,當時我剛過馬路,李樂妍就提著奶茶從店裏鉆出來了,那麽多人都擠得進去,也是夠小一只的。”
“嗯,是不如你塊頭大。”徐浩繼續補刀。
劉勝把這人當空氣:“不過她們走得也是夠快的,我還沒來得及過去打個招呼,陳星就拉著李樂妍走了……”
“是吧,早知道多走兩步了。”
打趣的聲音傳來,有人琢磨出一點不對勁,八卦著:“欸勝哥,你這是看上兩位美女了?”
“兩位,胃口沒這麽大吧?”有人聞言疑惑補話。
劉勝面上表情有點不自在,咳了兩聲:“沒有,我就是覺得陳星站在樹底下等人,怪曬得慌……”
“喲喲喲什麽時候的事兒啊?”起哄的聲音當即就被點燃了:“我們小勝勝也拜倒在星大美女的石榴裙下了?”
“沒有……我就是覺得陳星…她人挺好的。”
“跟人說過話嗎就知道人好了?”
話落又是一陣哄笑,一桌人不知誰開口提了句:“不過說得也是,我要是勝哥我也喜歡陳星那款的,長得漂亮身材也好,總不能走過去是找李樂妍吧?那小腿短的。”
話音剛落,陶瓷碗沿就被人拿筷子敲了兩下,徐浩眼神不爽地望著那人:“人身攻擊就沒意思了吧。”
“啊、是是。”對方聞言也滯了下,訕訕笑了兩聲:“一時嘴快沒個把門,對不住啊浩哥。”
氛圍一時有些尷尬,劉勝見狀出來圓場:“其實李樂妍長得也挺好看的,小小的一只還蠻可愛……”
“吃飯。”話到一半,又一道聲音穿.插.進來,沈誠冷淡的語調沒什麽情緒,只是略微點了下表:“快兩點了。”
劉勝跟著笑一聲,點了下頭,低下頭去吃飯,這下,一桌人倒都是終於安靜了。
-
陳星家在十三中外面的學區房,靠近學校東門,中午休息的時間有限,李樂妍來回折騰太浪費時間,加之天熱她也懶得動,就跟陳星在家裏追了小半集劇,兩人在沙發上簡單睡了會兒。
鬧鐘一響,就又出門了。
打開門迎面就是一股熱風,陳星被吹得顰了下眉,帶上水杯鎖了門:“見鬼了啊這麽熱,還要軍訓我真是要瘋了!”
兩人說著往電梯走,李樂妍手舉起來給陳星扇了扇風:“給你降降溫。”
“哈哈哈哈這什麽絕世可愛。”陳星說著慣例掐掐她臉,電梯‘叮’一聲到一層,兩人走出去,一股比居民樓裏更洶湧的熱浪撲在臉上。
陽光徑直照下來,李樂妍瞇了下眼睛,腦子有一瞬間的發暈,轉瞬又恢覆如常。
沒太在意地搖搖頭,走去操場。
下午的太陽像火烤,她們運氣不錯,連隊的教官看她們是女生,帶著去樹蔭底下歇了好幾回,但熬不住其他連隊鐵打一般站著,被巡邏員看到。
告到總教官那裏,連帶著一起罰站,在最毒的一片區域。
被帶到操場正中央的時候,陳星腦袋一仰都想就這麽暈了,但迫於現實的威壓只能站好。
李樂妍其實也在心裏流淚,她這一把小身板,還是靠著躲了幾次樹蔭才撐到現在的,這會兒又被溜出來罰站,還是在最曬的太陽底下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,但餘光又瞥見旁邊方隊裏站著的人,動作略微一滯。
眨眨眼睛,沈誠標準的軍姿就出現在眼前。
咦,這麽巧?
李樂妍想著身子不由站直了些,唇角不自覺彎出一點弧度,但還沒等她對處罰的抵觸降下去,頭頂的烈日就反覆折騰著讓人搖搖欲墜。
二十分鐘後,李樂妍眼前黑屏,嗓子裏的那聲‘報告’都沒來得及喊,人就直直往後一仰。
恍惚中,只隱約聽到周圍的喧鬧,以及聞到一點海鹽的味道。
她中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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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樂妍步子剛往前跨了兩步,迎面樹底下的陳星開口叫住她:“嘛呢?我在這兒,你往哪兒去?”
“啊…星星。”李樂妍步子被強行叫住拐了個彎,走到陳星面前,女生看著她手邊提著的兩杯檸檬氣泡茶,彎了下眼角。
陳星輕車熟路地接過來,插上吸管喟嘆一聲,捏捏她的臉:“看不出來啊小可愛,什麽時候觀察這麽仔細了,連我最愛喝的奶茶都知道。”
“嗯,還加了冰呢,謝啦!”女生說完在她臉上吧唧一口,順手往她手心塞了顆旺仔牛奶糖:“走吧,外面太熱了,跟我回家吹空調去。”
丟下這句話,陳星就摟著李樂妍往自己家走,女生步伐踉蹌著走遠,好友的性子大大咧咧,李樂妍只匆忙向對街的方向再看一眼。
少年的衣角剛擦過門簾。
心裏那點數不明的失落撤回在腳步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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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,小餐館中風扇搖晃的空間裏,少年衣角清淡的海鹽味道淡淡漂浮,隔離熱氣的玻璃門再度被推開。
劉勝提著一帶冰鎮汽水從外面進來,額頭冒著細汗,拉開椅子在沈誠面前坐下,將裏面的農夫山泉往前單拎出來,往前一推:“誠哥。”
沈誠:“辛苦。”
“誠哥跟我客氣什麽。”劉勝說著隨手抽了張紙巾擦汗,又往風扇的方向挪了下屁股,等迎面褪去一身暑氣後方才開口:“欸這幾天到底是什麽天氣啊,就我剛才往外跑這一圈,你們看。”
說著把後背轉過來給他們瞅了眼:“我這衣服跟去蒸了桑拿似的,都快能擰出水了。”
聞言周遭傳出幾聲笑,徐浩笑得胳膊直顫,一抖一抖地看過來:“不是我說勝兒啊,你這演講水平德雲社沒你真是可惜了。”
“滾滾滾。”劉勝笑著罵了句臟話,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個來回,桌上的菜也剛好上齊,沈誠接過消毒筷遞給他們,白皙的指節捧著陶瓷碗開始扒飯。
說來也玄。
現下這群人明眼人瞧著都覺得天南不扯地北,感覺都不是一路的人。
偏偏沈誠融在這鬧鬧騰騰的喧囂裏,也絲毫不見違和。
就好像,他合該是被熱烈包圍的。
與徐浩他們正式熟起來是在體育課上的籃球賽,當時一直和徐浩他們打球的鄰班男生請了病假,在班裏隨便拉的人都有點配合不穩。
一群血氣方剛的男孩子為這事兒鬧得不太愉快,又不甘心就這麽散場,幾相躊躇郁悶之際,沈誠邁著步子走過來,點了點徐浩的肩:“加我一個,可以嗎?”
然後就這麽,毫無征兆地在一起打了場球。
其實當時沈誠點他的時候,徐浩心裏是有一點不上不下卡著的,他捏不準沈誠到底是個什麽想法。
該說不說,沈誠第一天上課照紀律的氣場,徐浩心裏記得門清,對此印象格外深刻。
一高中生開學第一天就能把紋身亮出來,再加上沈誠之前論壇上的那點傳聞,學校裏說什麽的都有。
有說沈誠是混社會的,學校外面結交了一幫三教九流的朋友,也有說這人看著就不是什麽善茬的,中考失利就是因為惹了不該惹的人犯了沖,更有甚者,說沈誠家裏是道上混的,這點就過於離譜了,徐浩沒信。
但心裏多少是受了點影響,因此,之前到哪兒都能迅速和班裏打成一片的徐浩,這次也沒敢主動去勾搭沈誠。
倒是沒想到有些緣分拐著彎都能找上門,不可否認,沈誠手搭上他肩的那瞬,徐浩連幹架的姿勢都想好了。
但對方只是輕飄飄在他耳邊落下一句——“想打個球。”
一群人就這麽開了局,結果當然是出乎意料,沈誠運球的動作熟練,打法靈活多變,即便是第一次和他們配合,也能切換自如。
幾個籃板搶下來,芥蒂也放下不少,許是那天的配合太過默契,後來體育課,又一起打了好幾場,關系自然熟稔不少。
男生之間的友誼也挺奇怪,幾場球就打出了一幫兄弟,後來了解的多了,徐浩也隱約知道謠言不是那麽回事。
但沈誠對此沒有多提,他也不好腆著臉問。
總歸人家不願說,問多了也沒意思。
徐浩這點看得挺清,從來沒問過沈誠什麽,一夥人就在一起愉快地打球,一晃到軍訓,又分在了一個連隊,就跟葫蘆娃爺爺扔了條藤似地湊在一起了。
這會兒徐浩和劉勝兩人一來一去幾個來回,沈誠正專註挑著眼前的芹菜肉絲,冷不丁又聽見劉勝說了句:“不過就這大熱天,檸度門口都還有人排隊呢。”
檸度是南和街一家奶茶店。
劉勝說著夾了一塊雞翅:“聽說是搞什麽第二杯半價的活動,本來還準備去打包幾杯檸檬水,一看那架勢,實在擠進不去,這才轉頭去買汽水了。”
說完又咂摸了一口肉:“不過要說擠這種活動,還得是她們女孩子,你們猜我剛才看見誰了?”
“誰啊?”旁邊的男生配合著接話。
徐浩沒好氣地翻個白眼,見劉勝一拍桌子:“陳星和李樂妍啊。”
語氣裏的興奮不加掩飾,徐浩當即聽得又是一陣肩膀直顫,笑得咳了兩聲,接過沈誠遞來的水杯喝了兩口才緩下來。
徐浩掀著眼皮看劉勝:“沒見過女的?看見她倆激動成這樣。”
劉勝被他說的臉皮一熱,瞪了徐浩一眼繼續開始說:“你懂什麽,當時我剛過馬路,李樂妍就提著奶茶從店裏鉆出來了,那麽多人都擠得進去,也是夠小一只的。”
“嗯,是不如你塊頭大。”徐浩繼續補刀。
劉勝把這人當空氣:“不過她們走得也是夠快的,我還沒來得及過去打個招呼,陳星就拉著李樂妍走了……”
“是吧,早知道多走兩步了。”
打趣的聲音傳來,有人琢磨出一點不對勁,八卦著:“欸勝哥,你這是看上兩位美女了?”
“兩位,胃口沒這麽大吧?”有人聞言疑惑補話。
劉勝面上表情有點不自在,咳了兩聲:“沒有,我就是覺得陳星站在樹底下等人,怪曬得慌……”
“喲喲喲什麽時候的事兒啊?”起哄的聲音當即就被點燃了:“我們小勝勝也拜倒在星大美女的石榴裙下了?”
“沒有……我就是覺得陳星…她人挺好的。”
“跟人說過話嗎就知道人好了?”
話落又是一陣哄笑,一桌人不知誰開口提了句:“不過說得也是,我要是勝哥我也喜歡陳星那款的,長得漂亮身材也好,總不能走過去是找李樂妍吧?那小腿短的。”
話音剛落,陶瓷碗沿就被人拿筷子敲了兩下,徐浩眼神不爽地望著那人:“人身攻擊就沒意思了吧。”
“啊、是是。”對方聞言也滯了下,訕訕笑了兩聲:“一時嘴快沒個把門,對不住啊浩哥。”
氛圍一時有些尷尬,劉勝見狀出來圓場:“其實李樂妍長得也挺好看的,小小的一只還蠻可愛……”
“吃飯。”話到一半,又一道聲音穿.插.進來,沈誠冷淡的語調沒什麽情緒,只是略微點了下表:“快兩點了。”
劉勝跟著笑一聲,點了下頭,低下頭去吃飯,這下,一桌人倒都是終於安靜了。
-
陳星家在十三中外面的學區房,靠近學校東門,中午休息的時間有限,李樂妍來回折騰太浪費時間,加之天熱她也懶得動,就跟陳星在家裏追了小半集劇,兩人在沙發上簡單睡了會兒。
鬧鐘一響,就又出門了。
打開門迎面就是一股熱風,陳星被吹得顰了下眉,帶上水杯鎖了門:“見鬼了啊這麽熱,還要軍訓我真是要瘋了!”
兩人說著往電梯走,李樂妍手舉起來給陳星扇了扇風:“給你降降溫。”
“哈哈哈哈這什麽絕世可愛。”陳星說著慣例掐掐她臉,電梯‘叮’一聲到一層,兩人走出去,一股比居民樓裏更洶湧的熱浪撲在臉上。
陽光徑直照下來,李樂妍瞇了下眼睛,腦子有一瞬間的發暈,轉瞬又恢覆如常。
沒太在意地搖搖頭,走去操場。
下午的太陽像火烤,她們運氣不錯,連隊的教官看她們是女生,帶著去樹蔭底下歇了好幾回,但熬不住其他連隊鐵打一般站著,被巡邏員看到。
告到總教官那裏,連帶著一起罰站,在最毒的一片區域。
被帶到操場正中央的時候,陳星腦袋一仰都想就這麽暈了,但迫於現實的威壓只能站好。
李樂妍其實也在心裏流淚,她這一把小身板,還是靠著躲了幾次樹蔭才撐到現在的,這會兒又被溜出來罰站,還是在最曬的太陽底下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,但餘光又瞥見旁邊方隊裏站著的人,動作略微一滯。
眨眨眼睛,沈誠標準的軍姿就出現在眼前。
咦,這麽巧?
李樂妍想著身子不由站直了些,唇角不自覺彎出一點弧度,但還沒等她對處罰的抵觸降下去,頭頂的烈日就反覆折騰著讓人搖搖欲墜。
二十分鐘後,李樂妍眼前黑屏,嗓子裏的那聲‘報告’都沒來得及喊,人就直直往後一仰。
恍惚中,只隱約聽到周圍的喧鬧,以及聞到一點海鹽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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